昭仁帝一整晚几乎没怎么睡,六科屡次封驳他批了红的奏疏,即便他准了龚忱的奏请也没用,下面人不听话,一上朝又为房山的事争吵不休,忍无可忍的恪桓当场贬了两个言官,调任中书舍人徐丰补缺。
皇帝不走流程,下面当然闹得更凶了,幸运的是今日首辅休沐,要骂战有龚忱与樊黎,要出主意讲道理有温湛,还有其他沾亲带故的外戚与支持龚忱的吴侍郎,昭仁帝最终依靠皇权小胜一场。
结果升了徐丰,房山的事也硬拍了板,众人不服,之后的朝会议事无一人说话集体摆烂,看你们皇帝和几个狗腿能怎么样,把恪桓气得拂袖而去,草草退朝。
皇后吹了大半夜凄苦笛子发泄醋意,次日自然睡到太阳晒屁股,后宫请安又吃了个闭门羹。
“怪哉,昨晚圣上召幸了慧婕妤,今日就见不着娘娘了,似乎每次别的姐妹侍寝,第二天都没法给娘娘请安,是不是?”静昭仪面带浅笑,挑起个话头等傻瓜接。
慧婕妤笑笑不出声,被首辅骂到降级而忌恨皇后的容美人却不吸取教训,冷着脸说:“正是呢,次次如此,明摆着就是不喜皇上亲近后宫其他姐妹。往后啊只要皇上翻别人牌子,那咱们第二天也不用巴巴地早起过来白跑一趟了,就算见着了,定然也没什么好脸色。”
其他人听了深以为然,一群人正说着皇后坏话走下台阶,就遇见下朝后往坤宁宫来的昭仁帝,齐齐欠身行礼。
“你们是从皇后那里来的?”
“回皇上,臣妾们是去给皇后娘娘请安的,可是坤宁宫不让进,没见着娘娘,我们姐妹就只得先行告退了。”
皇帝听了微微皱眉,众人心中窃喜,想着这下贪睡好妒的皇后惹皇帝不高兴了吧。
没想到,他扫了她们一眼,冷声道:“你们平日请安也这般草草了事?尊卑有别,晨昏定省是你们的本分,即便见不到人也断不该敷衍,宫门都不入就打道回府,成何体统?皇后总摄六宫,事务繁冗,你们不要打搅她休息,随我去坤宁宫候着,等她出来了好好问安。”
“……”
聪明反被聪明误,皇帝非但不见怪皇后,反而斥责她们不敬,太监不让进宫门又不是她们的错,难道以后请安都得在坤宁宫死等,直到皇后起床吗?太不讲理了。
天子金口,并无后宫争辩的余地,众人鼻子一捏只能跟着他回到坤宁宫,老老实实待在外殿等候,而皇帝丢下她们径直去了老婆寝殿,随行太监端着厚厚一迭奏疏,显然准备在这儿办公,根本没打算叫醒皇后。
好在小皇后近来心事多,睡得不如以前那么沉那么久,皇帝奏疏没看完她就自己醒了,睡眼惺忪地被恪桓搂着一顿好亲。
“让我洗脸好不好?好歹先漱口洁牙再亲啊。”
她捏着皇帝腮肉,拽开缠人精,起身让人服侍洗漱,要穿衣裳恪桓又不让,硬扯进怀里抱住她抚摸亲吻,很不对劲。
“舅舅怎么了?”
龚纾察觉异状,不再推拒,挥退宫人,任他解开她的里衣埋头于双乳之间撒娇缠绵。
恪桓心里烦躁,想对她诉苦,又不愿老拿朝堂政务去烦她,只一味亲吻双乳,贪婪猛嗅她身上恬淡乳香,只有她的味道才能让他感到恬静安宁。
“纾纾……给我。”
大白天的,唉……
小皇后知道这人十有八九又受了气,憋着郁愤无处发泄,她怕他纵欲伤身,又舍不得他悒怏,亲亲他的面颊,躺回床上顺了他的意。
完事后恪桓压着老婆,还磨磨蹭蹭不肯爬起来,龚纾也不催他,搂着人不厌其烦地轻抚后背,极尽温柔。
“舅舅瞧着似有疲色,等下用了午膳在我这儿睡一会儿吧。”
“你陪我我就睡。”
“哪儿来的娇宝宝呀?行行行,我陪你,唱歌哄你睡好不好?”
恪桓终于抬起头来,无声凝视妻子,其他人怎么作妖都无所谓,有她在就行了。
“我过来时遇见后宫众人,她们正在前殿等候给你请安,纾纾穿戴好先去打发了她们,然后陪我用午膳。”
“???啊?”龚纾一愣,皇帝让一群人等在外面,自己却抓着她翻云覆雨?什么脑回路啊?
她赶紧推开他,叫人进来更衣穿戴。
“她们等了多久?要是让人得知我非但贪睡,还与皇上白日宣淫晾着她们,唉……”
“知道又如何?我故意叫她们等的。”
皇帝语气淡淡的,说的话却十分冷漠。
“人不为己天地诛,后宫女子有些什么心思都是人之常情,但皇后是朕的妻子,而她们不过是家里送来的棋子,若弄不清身份,捻酸挑事心生妒意,只会害了她们自己。”
“棋子……”
龚纾望向恪桓,感觉他似乎有些变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