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明只是几个月没有见面,却仿佛过了一个世纪,左行霁终于回到家,见到了思念的人。
晚上,陆筠尘在厨房做饭,左行霁就一边帮忙洗菜刷碗,饭做好后帮忙端菜,总而言之没有让自己闲着。
“妈妈,我不在家的时候你有想我吗?”
他们一边吃着饭,一边闲聊。
“嗯。”陆筠尘低声说,“一个人在家还是有点孤单的。”
左行霁听到后愣了一秒,随后笑着说:“看来我还是有用处的。”
这话让陆筠尘感到不知所措,他没想到左行霁会这样说,盯着左行霁的眼睛不由自主地出了神。
“怎么了?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?”
左行霁疑惑地摸了摸自己的脸,陆筠尘忽然想到了什么,眼神飞快移开,仿佛慢一秒就会烫伤。
左行霁摊开手掌:“没有啊。”
“没、没什么。”陆筠尘低下头有些慌乱地扒拉碗里的饭,匆匆结束这个话题。
左行霁看着低头吃饭的陆筠尘,心里有种莫名其妙的感觉,他能感受到,妈妈的目光总是在闪躲,和视频电话里的状态一样,想要看他却又不敢看。
很奇怪,电光石火间,脑海中似乎有什么东西闪了过去,他隐约觉得不对劲,妈妈虽然关心他,但其实一直在躲着自己。
为什么不肯好好看他呢?眼神总是闪躲,就好像……好像他是一只可怕的野兽。
可怕?
左行霁想到了什么,那一瞬间他竟觉得这想法太荒谬了,筷子搅动可口的饭菜,却没有了想要吞咽下去的欲望。
“妈妈,我去趟卫生间。”
脚步略显慌乱,心脏不安地跳动着,在看到镜子中的自己才恍然大悟。
“原来如此,我说妈妈怎么不肯看我。”左行霁看见了自己的眼睛——像极了那个人。
“连死了都阴魂不散。”左行霁深吸一口气,他洗了把脸,冰凉的水让他清醒,他重新回到餐桌旁,安静地吃着饭。
“你怎么洗脸了?”陆筠尘有些奇怪。
“没什么。”左行霁顿了顿,缓缓开口,“妈妈,我是不是很像他?”
陆筠尘愣住了,筷子差点从手中滑落。
“我哪里像他?妈妈你告诉我,我改。”陆筠尘还没理解左行霁在说什么,他又说,“是眼睛很像他吗?那我把眼睛挖掉妈妈是不是就不会想起那个人了?”
陆筠尘不知道说什么,他想辩解但左行霁好像也没说错,沉默中,陆筠尘选择了逃避,他逃回了卧室。
饭凉了,左行霁一口一口地吃着,之后沉默地收拾桌子洗刷碗筷,最后回房间时,“啪嗒”关上灯,一切变得静悄悄。
之后的几天里,左行霁明显感觉到妈妈在回避他,尽量减少两人相处的机会。
左行霁要被逼疯了,他只是想和妈妈亲近,想让妈妈爱他,就像小时候被虐待那次,妈妈拥抱了他,连眼泪都是为他流的。
他更恨了,明明不是他的错,为什么要这样惩罚他?明明那个人都死了为什么还是摆脱不了他的影子?
左行霁再也忍受不下去,他开始主动出击,他想,只要他向妈妈撒娇,妈妈总不会拒绝他的,最多选择逃避而已,但又能怎样,妈妈躲不了他一辈子。
他故意在寒冷的冬天里冲凉水澡,可能是身体素质太好了,他洗了好几次,在一天晚上终于如愿以偿。
他一看到体温计显示出38°7,就立刻拿着它跑到妈妈房间门口,轻轻地敲门:“妈妈,我发烧了。”
果不其然,半分钟后陆筠尘开了门。左行霁看到妈妈穿着蓝色的睡裙来到他面前,头发披散,领口凌乱,细细的吊带若隐若现,带着蕾丝的下摆还在晃动。
“怎么发烧了?”妈妈问。
“我不知道。”他心不在焉地回答,眼睛黏在妈妈身上。
他顺利地进了屋,被妈妈按倒在床上,“你先躺下,盖上被子,我看看家里有什么药。”妈妈的胳膊真细,他一只手都能抓住妈妈的两只手腕,他不动声色地盯着妈妈的动作:妈妈的头发有些长了,自己扎了一个小揪揪在脑后,很可爱。
“妈妈,”他抓住陆筠尘的手,手指摩挲着妈妈温热的手心,可怜地说,“我好难受啊。”
陆筠尘有些焦急,他没有照顾过他生病的孩子,在他印象里,左行霁很少生病,所以,当看到他成年的孩子生病虚弱的样子,他一下慌了神。
陆筠尘握住左行霁伸出来的手,哄着生病闹脾气的孩子:“乖,把手放回去,一会儿带你去医院看病。”
“咳咳咳,不要去医院!”左行霁确实是发烧了,脸蛋红红的,轻轻晃着妈妈的手低声撒娇:“妈妈,我不想去医院,我怕打针。”
陆筠尘心里一阵酸楚,握紧了他的手,他想起了那个保姆曾经用针扎过他。
“嗯,好,我们不去医院。”陆筠尘把左行霁的胳膊塞回去,给他掖好被子,看着他亮晶晶的眼