金来香伸出右手,道:“徒儿,来握紧为师的手。”千墨离听闻,乖乖伸出自己的手。然而等了半晌,他都没有感受到一股灵力涌进他体内,千墨离疑惑抬头,也同样撞进金来香疑惑眼神。“徒儿,你一直握为师的手做什么?还不快扶为师回瑶池阁,炼制武器便耗费了不少体力,难不成要让为师自己走回去?”千墨离默然,金来香突然让他握住手,还以为是要灌输灵力,便收起断剑上前搀扶金来香,走回瑶池阁。金来香皱眉道:“徒儿啊,你有时脑子得开窍,这种事还需要为师提点?你就不能主动与为师接近嘛,你有为师这个漂亮师尊,你还不快点阿谀奉承的接触?”说话间金来香突然感觉腰间一痛,一低头,看见千墨离不满的表情:“师尊,你不是说让徒儿主动吗,徒儿现在在努力啊。”金来香忍住腰间肉被千墨离掐的酸疼,勉强挤出一丝慈祥笑容,拍拍千墨离肩膀:“好好好…好徒儿,为师知道你很努力了,你先——哎呦喂为师的肉,疼疼疼——咱们一步一步来,快放手,为师错了,快放手。”千墨离松开手,像个捣蛋成功的孩子般好笑地乐开嘴,看着金来香哀嚎着揉揉腰,还是笑着上前扶自家师尊,跌跌撞撞地走过这条路。三日后便迎来了百魁仙秀举行的日子。祝音门各长老皆携其弟子,浩浩荡荡御剑飞行前往举办仙秀盛宴之所,此时的金来香,才刚刚起床洗漱。他们知金仙君是什么性子,派人叫了一声便也懒得再理会,去的弟子没有哪一个不是整装待发、兴高采烈的模样,讨论此番百魁仙秀会遇到哪位大人物,参赛弟子中谁又最有希望夺冠,谁能够一鸣惊人,谁成为宗门未来的支柱。而千墨离还在拿着发带,一绺一绺地给金来香编头发。“徒儿你瞧,为师今日这妆容画得如何,是不是看起来更显精神了?”金来香放下黛笔,对着镜子左顾右盼,“难得下山,自然要好好打扮一番。”千墨离看着镜里那张已涂好胭脂点好口脂的面孔,忽然发觉少了点什么,盯了半晌,越看越不对劲,道:“师尊,你的痣呢?”“嗯?什么痣?”“泪痣。”千墨离记得清楚,在金来香左眼下分明是有一颗泪痣,可现在那里空白光滑。“你说这个啊。”金来香闻言,伸出手拿起毛笔蘸上黑墨,轻轻点在左眸下,转头看向千墨离,“这是为师自己点上去的。”千墨离霎时惊住,看着那颗泪痣又再次出现在金来香眼下,脸上表情难以言喻,原来金来香的泪痣一直都是假的?!“此墨为点脂墨,跟平常写字的墨不同,用灵峰山的烟松制作,光亮有泽,遇水不融,是为师专门炼制出来,至于为师为何要点,当然是为了,好看。”
金来香蘸好墨照着镜子,一边细细点缀泪痣一边道。待收拾好,金来香起身,张开手在千墨离面前慢慢转了一圈,衣裳随身转起金波流萤,回风吹起轻缕卷发,与金白发带交织缠绕,仙袂飘举,清新俊秀,面容虽施胭脂,却不庸俗浓厚,天然清玉,粉润光泽。“徒儿,如何?”千墨离生怕自己说个不对的话金来香又折回去重新打扮,忙笑说道:“好看,好看极了,师尊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人。”但却不敢抬头看着金来香。金来香举起镜子,甚为满意点头:“你有为师这么好看的师尊,带出去,羡煞旁人。”顿了一下,他突然问道,“徒儿,你喜欢为师这幅模样吗?”千墨离心里微怔,只觉这话问得怪异,他为什么要去在意一个男人的打扮是不是他喜欢的,他喜欢又怎样,不喜欢又怎样,但对于内心的情感向来不敢太过深究,道:“徒儿…自然是喜欢。”金来香露齿一笑:“那便行了,走吧徒儿。”待出了瑶池阁,已经是晌午,二人御剑飞行,千墨离cao纵剑,直奔仙秀盛会的会址,路上见得各种飞剑腾空,穿梭于山林间。半刻后两人在百魁山脚下的商水镇落地。 风平浪涌百魁山有许多城镇,供前来的宗门歇脚休息,商水镇便是祝音门、醉花宫还有其他门派弟子落脚点。街上熙熙攘攘,川流不息的宗门之人络绎不绝,年轻弟子们有说有笑,说那斩魔护苍生抱负志向,千墨离负手打量这一切,竟恍如有隔世之感。当年站在山巅之处掀起这世间风风火火,搅乱万丈红尘,如今流转离散,重头再来,世人不知他是谁,他也未曾是魔头,只是一个平凡弟子,没有留下任何痕迹,浮生未歇,一切还是天下平和的模样。“走,徒儿,为师带你去吃饭。”金来香率先迈开脚步,直奔客栈而去。“师尊饿了?”“徒儿不是说想吃那羊肉挂面吗?”金来香回过头,边笑边答。千墨离愣住,这才记起是在进入祝音门时,他与金来香说过想吃那山下的羊肉挂面,也是他上一世在被众人杀死前想吃街边新开的羊肉挂面,其实他早忘了,金来香却依旧记得他说的话。“嗯。”千墨离应了一句,追上前方金来香步伐,与他并排而行。客栈几乎坐满了修士,两人寻了一处桌子坐下,当千墨离终于吃到他死前想吃的羊肉挂面,却发现,味道也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美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