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还有何事?”这是他们师徒间的一个暗号,代表着戚袁青有事情需要说。戚袁青是个哑巴,喊不了人,有时白颜画不知情便不能看他做的手语,戚袁青这时会主动拉着他的袖口,向这般扯他衣袖示意,而他便也会站住脚,低头仔细看着戚袁青比着的手势。这也是他唯一默许戚袁青对他做的动作,扯衣袖。“那鸟雀的颜色?”白颜画道。戚袁青原来是被那鸟啼给吸引住,便站在树下听着歌声,他想知道是怎样的鸟雀能发出这般好听的叫声,但他看不到,只能询问师尊。白颜画却只是盯着戚袁青看,眼神冰冷漠然,收回衣袖,没有回答一字,走回屋内,砰的一声门关上。戚袁青手僵硬在半空,黑色手套束缚了他的手指骨,也束缚了他脸上神情,灰苍雾色瞳孔望着紧闭的房门,不知道在想些什么。金来香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软榻上,身上盖着被子,屋内很暗,他揉了揉眉头,慢吞吞爬起来,脑袋昏沉。“头好疼……早知不该喝这么多的酒了……”金来香用手敲击太阳穴,一步步走到案桌前,给自己倒了杯水,推开房门走出去,外面的天还亮着,暮色山沉,碎云朵半白半金,远处传来人群的喝彩声。秋炼还在继续,金来香望了一圈,这里原来是宗门休憩的居所,便走下山,看到草丛里竟蹲着一人。金来香走近,道:“柔妹妹,你怎么蹲在草丛里,你是在拉屎吗?”“嘘——别吵!”施定柔竖起食指,压低嗓音,示意金来香噤声。金来香见他这副严肃谨慎的模样,顿时收敛声息,走过来也在一旁蹲下。“嗯,蹲在这里看风景,的确挺不错。”“啧!谁是蹲在这看风景的,我是在蹲守好不好。”施定柔骂道。金来香疑道:“你要捉人?”“当然,你看。”金来香顺着施定柔指的方向瞧过去,施定柔道:“那魔修就在那阁楼里面。”“他就在这?”
“还能有假?我亲眼所见,哼,这魔修真是胆大包天,竟然敢出现在秋炼这种场合,不仅打了一众人还抢去了许多宝物偷吃不少丹药,我今天定叫他有去无回!”施定柔刚说完,金来香便见得那一众人扶腰瘸腿的走来,哎哟疼地叫个不停,显得狼狈,他认出这些人不就是方才在席上当众指骂他的那群人吗,不禁心里偷乐,捂嘴笑。金来香想起客栈的那些事,忽地对这魔修本人产生了兴趣。“啊?!他在这!快,快——那魔修跑了!”突兀地一声惊呼打破众人的戒备。施定柔回过头,那声音竟是从另一面阁楼传来,气道:“遭了!又中了他调虎离山之计,我们赶紧去追,这次别放走他!”金来香听到“去追”两字立刻紧张起来,树林传来悉悉索索的响声,顿时见得祝音门、醉花宫还有其他宗的弟子御剑从林中飞起来,浩浩荡荡直朝那天上而去,他惊了惊,没想到这附近竟然还藏着这么多人。施定柔立马站起身,指尖一转脚下化剑,朝人群方向疾驰而去,金来香见了,脚踏虚空,跟了上去。作者有话要说:白颜画和戚袁青这对师徒,相处起来还是会有师徒间的“小温情”的,比如这次秋炼,戚袁青的头发就是白颜画束的,因为戚眼盲有时会把头发束歪,老白只能自己上手了。还有老白从来不笑,但其实还是被戚逗笑过一次,设定是只有超冷的冷笑话才能逗笑老白,啊?戚是哑巴如何讲冷笑话逗自己师尊笑?那当然是——保密。这对师徒还是有许多地方可以写的,我脑子里有挺多奇思妙想的小点子以及两人相处画面,这对师徒并没有看上去那样的冷冰冰?戚袁青还是会露出小孩子感情的一面,就像问师尊那鸟雀是什么颜色呀?可惜老白那时候在生气中,并不想回答自家徒儿的问题,这也是这对笔下师徒的一个经典相处方式了,永远都在错过“爱”,永远也培养不起来“爱”,我在写的时候满脑子想的是哎呀老白,如果你当时回答了这个问题,你俩之间的师徒感情就会upup,不至于这么僵硬冰冷哇,你看看隔壁千金师徒。这似乎也是为什么老白能把两个徒弟都养成魔头的原因了,因为老白在做“如何当好一个师父”的问卷时,总能巧妙避开正确答案。 一见钟情此时正是夕阳西下,天幕如烧红的烙铁,余晖洒在林梢、湖边、竹桥、溪岸,如血的残霞将整个天空染成橘红色,映着湖畔一条长龙,波澜壮阔。剑芒一闪即逝,如流星划过天幕。众弟子纷纷御剑而上,剑势如电,眨眼间已掠出数百丈之远,在空中留下一串剑影。金来香御剑技术不好,落在后头,别说看到那魔修的影,连众人的身影都快要赶不上。施定柔催促道:“金来香,你快点啊!我可不等你了嗷。”金来香看着那群人拼命往前冲,叹了叹气,道:“你知道,我已经很久没有御剑了,你先去,我绕近路。”“哼那你可自己注意安全。”施定柔说罢,脚下剑光一闪,速度陡增,追逐天上的火烧云而去,迅速与金来香拉远距离。金来香则御剑向南飞去,很快,一道金光从天而降,轰得一声,摔在一个山丘上,砸出了一个无比完美的圆形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