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放柔了嗓音,微微垂下眸子,试图营造出自己不经意的姿态。这种事有些人做起来仿若天成,有些人做起来便矫揉造作。很显然,赵盈盈其实是后者,但在她自己的认知里,她是前者。霍凭景看着她装腔作势的小模样,心中觉出些可爱的滋味。本想直接了当告诉她真相,如今觉得,哄哄她也不错,不知她要如何引诱自己?若是直接了当,倒不利于培养感情,叫她想些法子引诱自己,也能叫她用些心思,日后更记在心上。“原来如此,多谢伯父好意。说起来,是我不懂礼数,初到宝地,本该备厚礼上门拜访。改日若有机会,我定当亲自上门拜访伯父,答谢伯父好意。”霍凭景拿腔作势道,他对这种逢场作戏的姿态最为熟稔,信手拈来。赵盈盈莞尔一笑。方才走了那几步路,虽然打了伞,可赵盈盈还是生了一身汗。她一出汗,身上清香便愈发明显,霍凭景站在她身边,自然闻见了。他眸色微沉,不由想到她那双唇的滋味,有些想念。可惜她全然忘却,自己当时有多可口迷人。霍凭景收回视线,信步至一旁的椅子,端起茶水饮了口。无妨,她终究是他的,他很快便能再次尝到她的滋味。“赵小姐请坐吧。”赵盈盈回神,在椅子上坐下。方才那个喝茶的简单动作,他做起来也格外与旁人不同,不愧是她的如意郎君。她就知道月神大人是不会骗她的!赵盈盈盯着霍凭景瞧了许久,终于意识到自己这样直勾勾盯着别人看好像不太好,她收回视线,努力与霍凭景闲谈。“方才听他们唤你大人,不知这位公子在何处为官?”“我在京城为官,因身体抱恙,才来湖州静养。”霍凭景盯着赵盈盈的神情,将她的小表情尽收眼底,不由得弯了弯嘴角。赵盈盈心中激动,果然!她又道:“公子气度不凡,想必定是年轻有为。”霍凭景道:“还好,也算不得多么有为,承蒙圣上赏识,常替圣上分忧。”替圣上分忧?!那肯定是大官。就是他了,她的未来夫君!赵盈盈按耐住心中的波涛汹涌,唇角已经是掩不住的笑意:“那公子可有婚配?”霍凭景正看进她眼中,道:“早些年忙于仕途,并未曾有婚配。”赵盈盈更激动了,如此甚好。她又是将人一番打量,不知怎么,竟觉得他有些眼熟,可又实在想不起在哪里曾见过他。倏地记起她还未曾知晓他的名字,便问:“哦对了,敢问公子姓名?”霍凭景看着她的眼睛,缓声道:“我姓霍,名凭景,凭栏望景,表字观山,姑娘可记住了?” 办法赵盈盈在心中默念了一遍这个名字, 心道不愧是她长相英俊官居高位的未来夫君,就连名字也这样好听,且有内涵, 比萧恒的名字有内涵多了,凭栏望景。她含笑颔首:“霍公子, 我记住了。今日多有打扰, 我便先走了。”赵盈盈站起身, 往出门的方向走,霍凭景紧跟着起身, 送她出去。“我送送姑娘。”霍凭景与赵盈盈并肩而行, 赵盈盈暗暗与他比了比身高, 发觉他比萧恒略高一些, 且身材瞧着也比萧恒更匀称, 宽肩窄腰长腿, 赵盈盈怎么看怎么满意。她不动声色收回目光,在门口与霍凭景辞别:“多谢霍公子,我先走了。”“姑娘慢走。”霍凭景目送赵盈盈身影渐行渐远, 眸中浮现星点笑意。朝南将自家大人的眼神看在眼里,默默和朝北使了个眼色:瞧瞧大人, 他甚至特意换了身衣裳,他还看着人家笑。朝北默默转过头,并不理会朝南的眼神。赵盈盈与红棉二人走出院子,红棉脑子里仍然一片混沌, 不敢置信她家姑娘说的居然好像也许可能是真的,他们家隔壁竟然真住着一位英俊非凡、气宇轩昂且在京城做大官的出色男子。赵盈盈沉浸在喜悦之中, 她已经想象着到时挽着霍凭景的胳膊出现在赵婉妍与萧恒面前,霍凭景将萧恒衬托得一无是处, 这对狗男女只能在她面前瑟瑟发抖。她激动得攥紧了小拳头。红棉从震惊中回过神来,想到什么,忐忑地问:“姑娘,这位霍公子不会是骗子吧?”若是她们隔壁有这样一位出色的男子,怎么可能竟一点风声没有,直到今日才被她家姑娘发现?赵盈盈坚决反驳:“怎么可能?绝对是真的。”月神大人是不会欺骗她的。“至于从前为何一点风声都没有,方才霍公子不是说了么,他来湖州城是静养的,肯定不想被人打扰。”赵盈盈分析得头头是道,红棉听着也觉有些道理,渐渐打消了心中的疑虑,只是又生出一些新的担忧。霍公子年轻有为,又在京城见过大世面,出色是出色,可怎么才能瞧上她家姑娘呢?真令人忧愁。你说萧公子能瞧上她家姑娘是因为一见钟情,被她家姑娘的美貌吸引,可想必京城的美人更多,那她家姑娘的美貌在霍公子眼里也就不值一提了。除了美貌……红棉看向不远处傻笑的姑娘,扶了扶额角,一时默然。
除了美貌,她家姑娘一无是处。脑袋笨,性子直,琴棋诗画一窍不通,厨艺女红一样不行。原本能有萧公子这般出色的未婚夫,已经是撞了大运。除非再撞一次大运,才能得霍公子倾心吧。红棉委婉道:“姑娘打算如何与霍公子培养感情?”赵盈盈被红棉的话问愣住了,对哦,她压根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。她看红棉,迟疑道:“我今日穿得不美么?”红棉将赵盈盈从头到脚扫视一遍,点头:“姑娘今日很漂亮呀。”赵盈盈轻拍了拍心口,心稍稍安了些,又问:“我方才在霍公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