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大道五十,天衍四九,虚怀若谷、怀卑性谦,秉承正直,戒心严欲,奉我神主,承天落道,感尽天良,容我纵生,慈怀化悲,余孽惨寰……”狸珠双手合十,他低声念着心经,在神像之前,身形仿佛变得无比渺小,化作一粒尘埃,他闭上眼,任烈火将他吞噬殆尽。他耳边仿佛听见了遥远的低语声,听不清那些人在说什么,兴许是在引他烦忧,心经念一遍毫无益处。如同他们修炼一般,先生常说,若是只做一遍自然无用,甚至每日重复、百日千日,兴许毫无长进,日经变化微乎其微,长久的坚持才可能有细微的变化。一遍不行便念十遍,十遍不行百遍……他能做的也只有此了。他思绪在飞速地变幻,一刻不停地转动,循环往复着心经,几乎不给自己任何喘息的时机。一有空隙,他心神乱晃,便会想到自己亵渎之人,陷入无尽的渴望与灼热之中。狸珠不知时间过了多久,薄汗顺着他下颌的位置滴落,耳边依稀传来了人声。“狸珠。”温柔低沉的音色,像是他幻想的那般,狸珠甚至分不清自己的思绪与现实,他如此狼狈姿态,自不愿此时见到对方。“江狸珠。”眼前人未必为实,邪祟如今引诱他,狸珠握紧了自己掌中长剑,他从神思之中回神,睁眼朝身后看去。白衣少年不知何时出现在洞穴之中,在踏入洞穴的那一刻,身后的落锦仿佛变成了盛开的牡丹花丛。狸珠隐约能看到黑色的火焰,正顺着他的手腕在他皮肤上蔓延,不断地吞噬着他,在他看到对方时,目光便移不开,烈火灼烈如同碰到了养分,燃烧腐蚀着他迅速地拉着他沉湎下坠。“我听闻你被送到阴窟,便追随至此。”江雪岐开了口,仿佛分毫没有察觉到此地的危险。狸珠几乎能从对方眼底看到自己,何况他此时正受煎熬折磨,被□□侵蚀难以承受,整个人如若扑向火焰的飞蛾。如此狼狈之态,龌龊之思,集聚在一起在江雪岐面前铺开。狸珠需要极其大的忍耐力才能控制住自己不扑过去,他觉得自己如今和发情的兽类不相上下,若是凡间男子个个如此,此间便与纵情享乐的地狱无异。“二哥哥。”他翻身提剑躲到了神像后面,握着长剑的手掌留下一道血迹,疼痛令他稍稍地回神。“我如今姿态难以入目………能不能拜托你,暂且不要看我。”内城无妄殿之中。香炉里燃着骨香, 藻井金乌座莲绽开,一众妖邪在此地聚集,蛇精、鼠妖, 黄皮仙, 三妖一位被开膛破肚, 一位被斩断尾巴,还有一位被割掉了耳朵。他们与修仙弟子交手, 不但身负重伤把宴客殿搅的天翻地覆,连对方的人影都没有抓住。“金乌大人, 我未曾见过那般奇形的法术,对方擅用影子, 影子可千变万化为自己效力。”竖井受伤最严重, 他的肚皮被堪堪缝上,疼得他气息变化些许, 强忍着腹痛。黄皮仙道:“大人,古往今来, 擅用影子的族落出自子赫朝天星君,朝天星君陨落已有千年……如今在十三州显现失传秘术, 此为凶兆。”鼠妖的尾巴断了一截,在一旁扯着自己的胡须, 发红的眼在黑雾之中若隐若现,吱吱两声,“我们如今应尽快找到青鬼大人……由他带领我们,就算是十三仙与再世仙君现身……到时也不是我们的对手。”殿中主位一团黑雾若隐若现, 只有一对深红血厉的眼睁开, 数道金色圆环在金乌身后出现,金乌面前出现许多道画像。分别是四位少年与一名少女。黑雾中传来男子音色, 金乌一族原属圣鸟,嗓音轻盈如同清珠玉衡。“子赫城中如今还有朝天星君的后人,李氏一族……他们不过继承了朝天星君十分之一的能力,且伴随着剧烈的副作用。”“这几名少年便是入城的弟子,其中一名已入鬼窟,剩余的……给你们三日的时间,若是带不回他们的人头。”随着金乌话音落下,一道黑色的火焰在半空中凭空出现,燃向竖井的腹部,竖井脸色剧变,转眼之间便跪在地上,竖曈浮现出一阵恐惧。殿中央的黑雾消失,“啊——”竖井倒在地上惨叫出声,他紧紧地捂着腹部,随着他掌下一阵阵的抽动,他的腹部出现一道丑陋的疤痕。疤痕是火焰纹路,以残忍的方式短暂地治好了他的伤口,相应的,火焰生长在他的肚皮上,随时也能够把他吞噬。几副画像在他们面前陈列,最左边清碧衣裳杏眼的少年,已经被送去阴窟。“阴窟里九死一生,那里可是那位大人的供奉之地,我们不必前往。”剩余的几位,一名神情冷漠,凤眸俊美,抱剑凛然之姿,一名皱眉神肃,侧眼看人面无表情,还有一名少女英刻逼人,眼神薄凉如同利刃。最后一位便是他们见过的玄衣少年,看上去睡不醒,在殿中如何把他们收拾了一番,仿佛依旧历历在目。“他们如今就藏在内城之中,翻遍整座城也要把人找出来。”“等我抓到他便将他剥皮活寡。”……鬼窟洞穴内。狸珠靠在神像之后,他话音落了,白衣少年没有反应,他隐隐能够感到对方的气息,在他身后不远处。气息若有若无的传递过来,手掌间传来疼痛,他牢牢地握紧剑,鲜血顺着啪嗒滴落,染红了他身旁的一片地。“狸珠,此地原本是供奉邪祟之地,”江雪岐扫了一眼中央的仙君神像,两侧鬼众自动让地,他缓缓开口,“供奉的是千年前的鬼王……你可知他最擅长什么。”耳边传来少年的喘息声,对方只露出一截墨色发丝,以及受伤的手掌,手掌被翻着按进地面