垂着头,声音和软,像是落在软垫上的猫爪,青言看不见她表情,不明意味,只能硬接:“说好的是叁样‘回礼’——若是不算,自然不在此限。”她“喔”了一声:“其实我有些好奇,前辈为何这般慷慨?我听闻……前辈不喜亲近人类,向来只有各峰给前辈送礼之事,却不曾听过有谁收过前辈的‘回礼’。”“这些摆出来的物什说是给前辈自用的,瞧着给人类修士也十分合适——”“还有,前辈个子高,这些宝物摆放的位置只有下四层,这般位置对小公子来说也有些高了,对我却是正好。”“前辈,”她终于抬起眼来,杏眸盈盈,笑意狡黠,“你说——这都是为什么啊?”青言心头重重一跳。像是为了验证他所想所盼一般,她伸出了手指,重新勾上他的指尖,嗔道:“既然前辈答不上来,那便罚你来帮我来选可好?”他瞧见她高高翘起的唇角,只觉喉咙发干,再开口时,清润的嗓音亦染上了哑意。他问她:“你想要什么?”她勾勾指头,示意他弯腰,凑近他耳边悄声道:“我想要这里最最上等之物——最干净,最漂亮,最最好看——青先生,你觉得可好?”……很长一段时间,青言都没有说话,只因此情此景实在太像梦境。她又落到了他的面前,被拦在他与架子之间。她细细的呼吸落在他的耳边,淡淡的香气萦绕在鼻尖,他确信自己在很多个梦里都曾嗅到过这样的味道,听到过这样的声音。而她触手可及。明明是他邀请少女一同来库房挑选谢礼,可她却成了整间屋子中唯一的宝物。他确实想伸出手去,又有些不敢,唯恐她真的不过是应他心中所盼入梦。踌躇间,听她嗔道:“青先生,你到底想好没有呀?”他这才稍稍回神,下意识问道:“什么都可以吗?”她眨眨眼:“当然不是。我说了——我只要最好的。”说着她微微仰脸,竖起食指,在他喉结之处虚虚一点又往下轻划,眸光闪闪,同熔了蜜糖一般。见青言还不动作,她又轻声道:“若先生能成全我,我也不是不知感恩之人——”说罢她抬手将挽髻的桃花簪子抽了。乌黑的发流水一样披散下来,衬得她娇面雪白,身段玲珑,便如等他拆开的礼物、予他的奖励。他慢慢闭上了眼。沉默片刻,方才缓缓睁开,望向了一直等待着的少女。只一眼,便看得她忍不住瑟缩了一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