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斯弋的大脑缓慢运转,终于超负载地被迫卡壳。“会什么?”钟至引导着追问,“会一直爱我吗?”“会!”夏斯弋重重地点头,脑袋带动身体,被迫失去平衡。他不得不又向前挪了一点,试图令身体更稳定一些。他们之间更近了。钟至克制地咽了咽,喉结艰涩地滚动着。昏暗的光线下,无可隐匿的情动意图冲破黑暗,摆脱框条的束缚。他的嗓音哑下来:“夏夏,你知不知道,你这样很危险?”夏斯弋迷蒙地摇摇头,碎发在额前散得更加凌乱,一如钟至的内心。门外,不知是谁在拍门板:“有人吗?我也想上厕所。”门板肉眼可见地震颤着,拍门的声响盖过嚣耳的音乐。钟至半点也不受影响,他并不在意门板是否隔音,一双桃花眼浓色渐深。他抽出一只手,压上夏斯弋的唇角,引诱道。“夏夏,想吻我吗?” 新的、宝贝、我的溢彩的流光被黑暗兜售,在两人的身上流转跃动。夏斯弋呆滞地眨了眨眼,试图分辨钟至的话。钟至的眼眸随着落入的光芒变换异色,混沌地映入夏斯弋眸中。“夏夏?”钟至出声。说话时,近在咫尺的嘴唇轻轻翕动,轻而易举地夺取了他的注意力。强力的吸引拉扯着呼吸,如细密的丝网逐渐收拢,最终抵至终点。唇瓣接触的一刹,钟至的唇角露出一抹得逞的笑。耐心的狐狸主动设陷,终于等来了他的猎物。主动权顷刻翻转,下位的亲吻掌控着上位的人。旖旎的光线不安晃动,打透了夏斯弋的衣领。敏感的肌肤浮上一层细小的战栗,随着吞咽的动作上下起伏。狂风透过玻璃拂着百叶窗,在两人的身侧轻轻摇曳。钟至不断地索取、探求。微醺的酒气在舌尖交缠、淡化,急切快速抽离着两人间多余的空气,促使夏斯弋脸上的绯红更甚,分不清到底是因为缺氧还是因为动情。如同失足触碰到了沼泽,被迫深陷其中、无可自拔。亲吻的水声淹没在无尽的嚣杂之中。门口的砸门声还在继续,他们像是一对不正当情侣,大胆地偷着情,也享受着可能被旁人发现的刺激感。棠光的声音从门口传来:“你可真是够死脑筋的,外面不也有厕所吗?和我走,我知道在哪儿。”执着敲门的人终于放弃离开。无度的亲吻透支了夏斯弋最后一丝清明,沉沉地伏在钟至的肩侧。
钟至闭上眼,被迫冷静。他抽出兜里的纸巾,仔细擦去夏斯弋唇边残留的水痕。稍微缓和了会儿,钟至才扶着夏斯弋走出卫生间。棠光一早就带完路回来了,自他们开门起就一直朝他们这边瞟。直到两人回到沙发附近,听到钟至唤他帮忙,他才一个箭步凑了过去。酒过三巡,意兴阑珊,只有伴奏还在孜孜不倦地哼唱着曲调。钟至俯身,在夏斯弋耳边轻声道:“等我一会儿,很快回来。”话音一落,明明没了力气的夏斯弋忽而腾直身体,正色地点了点头。看得棠光一愣一愣的。钟至是去前台结账的。提现到微信里的钱不太多了,他从钱包里抽出一张卡,递给前台。钟至的人站在这里,心思却依旧留在夏斯弋身边。身侧,刷卡机发出异响,工作人员告知他这张卡已被冻结。钟至若有所思地收回银行卡,更换了另一张,正常付款离去。ktv内部的道路曲折,从前台回到包间的路途格外漫长。门还没开,钟至就听见了内里的争执声。“这是他咬的。”“有对象很了不起吗?”“这是他亲的。”“我不想知道了,真的!”钟至一进门,就看见夏斯弋正和他另一个醉鬼朋友面对面地坐在沙发上吵架,旁边的棠光非但不加阻止,反而看热闹似的拿着手机录视频。见到钟至回来,他立刻收了手机。夏斯弋胡乱地扯着自己的领口,意图深度展示肩膀上的咬痕。锁链下拉的声响清晰。钟至三步并作两步地坐到夏斯弋身后,捞回扯着领子向朋友展示吻痕的夏斯弋,避开他的颈项,动作连贯利落地拉紧了他的外衣拉锁。白皙的皮肤才暴露了半秒,就彻底失去了袒露的机会。钟至怅然地锁住夏斯弋:“抱歉,他是真的喝高了,我先带他回去了。”无人阻拦。临走前,钟至还没忘带走夏斯弋给他买的那束花。在回学校和回夏斯弋家这两个选择里,钟至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后者。一路上,夏斯弋也算安静,只是贴膏药似的始终黏在钟至身上。钟至并不烦恼,相反,他十分享受这种来自夏斯弋的依赖。即便,怀中人并不算得上是清醒。指纹的输入带给钟至安心感,门锁成功开启的提示音像是打开了夏斯弋身上什么欢脱的开关,门一开,他就径直往客厅里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