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陆师弟!”陈百川顾不得门派规定飞身而下,将陆宛扶起来,“你怎么样?有没有事?”陆宛滚下去的时候及时用手臂护住了脑袋,倒是没什么大事,只是护着脸的手指多处擦伤,手臂青青紫紫,下巴上也蹭破一小块皮。陆宛捂着手臂站稳了,摇摇头:“陈师兄,我没事,不要告诉师父。”陈百川顿了下,长叹一声,“我带你去擦些药。”陆宛无精打采地坐在桌前,小口小口地咬着点心。江雪澜一身黑衣,匆匆从外面回来,“受伤了?”“从台阶上摔下来了。”陆宛声音闷闷的,带着些鼻音。他丢下手里的点心,指着下巴给江雪澜看:“你看。”下巴处的伤口虽然擦了药,仍有些发热肿胀,手指关节处的擦伤看着也有些吓人。挑起陆宛的下巴看了看,江雪澜用拇指在他伤口附近按了按,“摔惨了,是不是?”陆宛点点头,耷拉着眼睛,有些敷衍地问道:“你去哪儿了,我回来的时候你和孟大哥都不在。”江雪澜捏着他尖尖小小的下巴,手指在伤口附近轻轻摩挲,“我头一次来武当,出去逛了逛。”他在陆宛身边拉了个椅子坐下,见桌上有一个小药瓶,打开闻了闻,确定是伤药,便拉起陆宛伤痕累累的手给他擦药。陆宛的手又细又白,秀气的像是姑娘家的手。江雪澜胡乱给他完了药,也不着急放手,反而拉着他的手把玩起来,带着薄茧的指尖捏过他的每一根手指。陆宛心里想着心事,垂着眼睛静默发呆,并没有注意到江雪澜的举动。直到手心传来酥麻的感觉他才蜷了蜷手指,想要将手抽回来:“好痒。”江雪澜伸手勾住他腕上的红绳,不让他把手收回去。他勾着那根红绳,将陆宛的手腕往自己身边扯近了些,挑了挑眉道:“从我进门到现在都愁眉苦脸的,来,和我说说出什么事了?” 登山望月腕上的红绳绷紧,手腕上传来丝丝痛意,陆宛细白的手腕上都被红绳勒出一道浅浅的凹痕。他不得不往江雪澜那边倾了倾身子,好让腕上的红绳不要绷的那么紧。“说不说?”江雪澜手指施力,陆宛进他便退,红绳再次被扯紧——陆宛无可奈何,他向来乖顺,没什么坏脾气,江雪澜一再追问,陆宛只好全都跟他说了。江雪澜其实早就知道是怎么回事,只是不想陆宛闷在心里把自己憋出个好歹来,所以才逼着他自己说出来。他叹了口气,用手握住陆宛的后颈,一把将人捞进怀里:“哭一会儿?”“……”陆宛稍稍有些抗拒,伸手抵在江雪澜胸口,将两人之间隔开一点距离。江雪澜低头看着他,发现他没有要哭的迹象,倒是有些讶然。陆宛耳尖红红的,似乎是羞的。他看了江雪澜一眼,慢慢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。“哭过了。”他一边往后缩着,想离江雪澜远一些,一边垂着眼睛解释,说话仍带着鼻音,嗓音也沙沙的:“在你进来之前。”还以为能温香软玉在怀,将人抱在怀中好好安抚一番,谁知他已经偷偷疏解过了。江雪澜略微有些遗憾。傍晚的时候,陆宛暂住的院子里围满了人,院门口也被堵得水泄不通,看衣着打扮都是武当的弟子。“……”陆宛刚去拜见过掌门,从掌门处回来,不知道院子里发生了什么,只得拉住站在门口抻长脖子往里看的一位弟子:“这位师兄,里面发生了什么事?”被陆宛拉住的弟子正往院子中间瞧得起劲儿,突然被人打搅,面上出现了点不悦之色。待看清楚拉他的人是个容貌俊俏的白衣少年,少年眉眼温和,皮肤光滑白皙,实在是很俊俏。他脸色稍微缓了缓,指着院子里面说:“里面有人在比试。”比试?谁和谁比试,比他住的院子里来了?院子里人太多,陆宛踮起脚往院中间看。“小兄弟,”有个弟子见他看得费劲,忍不住说:“要不你到我前面去看吧。”陆宛正有此意,拨开人群钻到最前面去。待他站定,看清了眼前比试的人,心中松了口气。
他当怎么了呢,原来是孟青阳和江雪澜在比试。也许是怕刀剑无眼,伤及旁人,他们二人倒也没有舞刀弄枪,反而拿着陆宛上山时看到的那群小童用的木剑在比试。两个身材高大的男子拿着小童练功用的木剑比试,说起来多少有些让人忍俊不禁。但是孟青阳和江雪澜武功造诣都不低,两人即使用木剑也能打得难分难舍。孟青阳擅长用刀,攻势沉稳用力,将手中木剑用的气势汹汹。至于江雪澜……陆宛倒不曾见过他用什么兵器,他心中不免有些好奇,便端起衣袖站在旁边仔细观望。比起孟青阳,江雪澜的剑势显然要迅捷很多,不过他下手也颇为凌厉,看起来两人似乎是难以分出胜负。这群弟子也都是些年轻人,被关在山上每天都无聊得很,随便一点什么小事都能起哄。有人在旁边的石桌上做了赌局,桌面上已经堆满了乱七八糟的筹码。陆宛随便瞥了一眼,发现上面有碎银,有腰带,有两把剑,甚至还有一个啃了一口的馒头。他忍不住凑过去,指着筹码堆得较多的那边:“这些押的是谁?”那个做局的弟子得意地说:“自然是孟四哥!”陆宛弯了弯嘴角,从怀里摸出一个白玉瓶,放到筹码较少的那边去。做局的弟子见他模样好看,本就心生好感,又看他纤弱白净,不像是懂武功的样子,于是好心提醒道:“小兄弟,那个穿白衣服的是孟四哥,你莫不是认错了?”明眼人一看都知道孟青阳手下的木剑更沉稳,攻势也更猛烈一些。黑衣服的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