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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6 春雀鲤(36 / 39)

我问:“他是什么样的人?”

“江湖上传的那些事,他想必都跟你颠倒黑白了一遍。我就说些鲜为人知的吧。”燕沣璟发出轻笑,“戚家家底雄厚,更胜我燕氏。燕家尚且能容下栽培我这个废物,为何戚家容不下他,你可想过?”

“别卖关子。”

“他娘在他刚出生时就死了,这还能算个意外。没过几年,将他一手养大的戚家太夫人也死了,他毫无反应,居然还在太夫人灵堂中玩闹装疯。家里人开始忌惮他,他知道戚家待不下去,生有残疾也修习不了戚家功法,便早早拜入外道。可你看,即便都说他独得偃门真传,他那三位师父谁承认过他是他们的衣钵传人?其他偃门中人又有几个真正认他是同门的?”

燕沣璟语重心长道:“这人孤星之命,天生凉薄。只是惯会哄人,骗得人对他百依百顺,没用了之后就一脚踢开,看都不会看一眼。”

我问:“我对他有什么用?”

燕沣璟一愣,嗤道:“妙殊宗未来的掌门,谁不想巴结呢。”

他的脚步骤然停下,立在一个气派的屋宇前。我抬起头,看见一块书写着“浩然居”的牌匾。

我推着他走了进去,里面置有一张长桌,琳琅满目地摆着冷食的菜肴。绕过桌后屏风,七八个抱着笛笙琵琶的乐伎惊慌失措地被我赶了出去,匆忙奔跑中弦声乱迸,好似撒豆。

宽敞的大堂后有扇门,门后便是那间藏着一口井的屋子。

我将他带到井边,一掌拍开了压着井的石盖,将他的头按到井口,对着那深不见底的黑。“燕沣璟,你说了那么多关于他的事,怎么没有一句为自己解释一下,你谋害人命、滥用黄泉之事?”

他身形定住,声音低下来:“你不是连师弟。”

我心中一惊,道:“我自然是连悉骅。”

他艰难地转过头,双瞳沉沉地凝视我:“那我为何要与你再讲一遍,你已经知道的事情?”

一句话在我心头掀起狂风巨浪。

我深吸一口气,用力戳戳燕沣璟的肩背,沉吟道:“先前和你打交道的那个,不是我。”

“那你是……”

“我是秦与岸亲手抓来的,你这就忘了?”我忽然觉得有些好笑,“哦,他没告诉你,他是从谁手上把我无意中抢来的。”

“你和戚伤桐是……”他不可置信地瞪着我。

“我和他的确早就认识,我也的确是连悉骅本人。他来这里就是为了救我。可惜你明明见到了我的样貌,却没怀疑过我与他有关系,因你太自负,不信巧合,但除了你这一步行差踏错以外,这两天发生的所有事都是巧合。”我说,“要不是我被无意中带来这里,就不会重遇自己的身体;若不是戚伤桐来找我,我也回不到这具身体里来,更管不到你做的这些勾当上。”

他的瞳孔发颤,轻声道:“我还以为他是不信我会放他走,才找你……”

“他信不信我不知道,但我不信。”我问他,“除了……我,你还带谁来过?”

燕沣璟闭上眼,形容松垮下来:“只有族中亲近的几个子弟与长辈来此疗养。”

用上清气来养伤,倒还差不多。而我无病无灾的全盛之身,完全不需要这种东西,为何那个人也欣然来到此处?我心里隐隐有一个答案,但我并不打算从燕大口中验证。

我握住他的右肩,用力一捏,“喀嚓”一声,他的一条义肢被我扯了下来。我拿起来甩了甩,最后问道:“听说当年的放鹰楼是你双亲所建,在出事之前,你对楼底发生的事知情吗?”

他平静道:“知道。”

我抿抿唇:“他当年早该指挥那副义肢杀了你……”

燕沣璟倏然睁眼,道:“他若是在那时就杀死我该有多好。”

“现在杀你也不迟。”

他望着我举起的手掌,哀声喊了声“连师弟”。他早已过了求死之心最强烈的时候,现在不想死了。

我一掌拍上他的后心,他“哇”地一声,一口黑血吐进井中,这近二十年用枉死之人积累出来的一身功力就此散尽。谆诲的剑尖从他前胸穿出,又从后背拔起,锋刃依旧如雪山之脊,不缀一滴血。他的身体向前一倒,落入井里。

我低头看看手中剑,它就如从前一样,天衣无缝地成为我肢体的一部分。体内真气如呼吸般轻如易举地被它引出,我扬臂一挥,剑气将井口斜斜削下一半,碎裂在地。

这一声巨响激出了我体内积郁的烦躁暴怒,我握着谆诲左劈右砍,劈得柱裂梁崩,屋顶轰然破开一个大洞,顷刻间碎瓦如雨,纷纷填入井中。

我站在废墟里,用脚踩了踩那堆得高出井口的屋材残骸,隐隐觉出,那股盘桓不去的森然死气正缓缓从这里散去。

除此之外,另有一丝鲜活盎然的气息环绕在我腕边。燕沣璟还没那么快被黄泉化去,这大概是吕四的那位朋友吧。我脱口而出道:“六道天尊保佑你,早回人世。”

我沿着重重叠叠的庭院走出深宅,手中长剑嗡鸣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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