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无力地看着那道身影走进黑暗,走入深不见底的长廊,走进记忆深处那场阴雨,走到街边的小蘑菇旁边,默默撑起一把黑伞,拎起高烧晕倒的小孩。冷淡地问:“宫野家的?”小孩被烧糊涂了,就傻傻地学话:“宫野家的。”那年深秋那场雨下了很久,一直到十多年后心里还是一片潮湿。这场阴雨一直持续到她17岁,持续到又一场秋雨,宫野家的另一个孩子倒在雨中,血流如注,于是那场连绵的阴雨终于成了一场暴雨。组织里最后的留念消失了,雪莉想做回宫野志保了。她逃过一次,被抓回来,扔在了实验室里;又逃了一次,被锁起来,关在了毒气室里。她于是不逃了,选择死去,于是她吃下了自己研究的毒药,可这次她逃出来了。雨天,又是雨天。发烧,又是高烧。脆弱的躯体抵挡不住雨水的打击,重重地倒在地上。她下意识抱紧怀里的伞,这次却没有人再接住她了。雨水打得皮肤生疼,让她突然生出了委屈的感觉。颜色远去,声音远去,她的世界逐渐陷入一片静谧的白茫。不知过了多久,她在白茫中听到一声惊呼:“嘿!这是谁家的孩子,怎么抱着伞还不撑伞呢?”“宫野家的。”一道冷淡的声音在耳边响起。眼前似乎又出现一抹幽深的绿意,她拼命抬着颤抖的手试图抓住那抹冰凉。救救我……她攥住了一缕银白的光,彻底昏死过去。“应该是淋雨淋太长时间了,有点高烧,刚吃下退烧药,还没退烧。不过她衣服湿漉漉的,又是个女生,不好给她收拾,只好简单地用吹风机烘干了一下,没什么太大问题,就是这孩子一直抱着这把伞,怎么也拿不出来。”柯南新奇地趴在沙发上,好奇地问:“不是发烧了吗,这都拿不出来,力气这么大?”“小孩子的握力可比你想象中的大多了,特别是潜意识不想松开什么东西的时候,这把伞大概对这孩子挺重要吧,才被握得死死的”说到这里,阿笠博士又看了眼那黑泽先生被攥住的长发,默默地闭了嘴。现在还多了缕怎么也拽不出来的头发。没有安全感的孩子总喜欢握些什么,小时候是父母的手指,长大后或许是软和的抱枕。不过总有人小时候握不到父母的手指,长大后却也学会忍受不安。
琴酒一时没留意被她拽住了头发,孩童的手很小,但抓力很大,饶是高烧重病也不能轻易地从她手里拿走东西。琴酒顿了一会儿,还是硬生生地一节一节地掰开她的用力到发白的手指,拯救出自己的头发。沉睡中的女孩皱起眉,伸手乱抓,琴酒眼神一动,拽着被角塞到她手里,瞬间安静了。松田阵平凑过来看了几眼,笑起来:“怪事,这不就是你给她的那把伞吗,你到底给这孩子灌了什么迷魂汤,一把破伞还当成什么宝贝了。”说出来,他愣了一下,依稀觉得这话有点耳熟,好像是在哪里说过。他愣神的功夫,琴酒已经略过他去,问阿笠博士:“从路上捡到的?”阿笠博士:“对,就躺在大马路上,可危险了。她身上也没什么身份证明,不知道怎么跟她父母联系,我本来正要报警呢,不过既然黑泽先生和松田先生认识这孩子,那就太好了。”他松了口气,显然已经先入为主地把一口喊出“宫野家的”这个青年当成了这孩子父母的朋友。“呃”阿笠博士迟疑了一下说,“您方便的话就给这孩子的父母联系一下吧,这种情况还是去医院看看比较保险。”琴酒淡淡地应了一声:“嗯。”他翻出手机,似乎是在发消息,键盘啪嗒啪嗒轻响。一时间,除去沙发旁边还在针对这女孩小声讨论的安室透和江户川柯南,房间里安静得只剩键盘敲打声。松田阵平:“在通知宫野明美?”“嗯。”总不能通知宫野艾莲娜他们。宫野明美是基层成员,琴酒定然不可能有她的联系方式,他只好先联系了研究室。宫野志保虽然是叛逃成员,但是研究室肯定还保有她的相关信息。琴酒发过去后,对面虽然疑惑行动部的人怎么会关心一个叛徒的事情,但“官大压人”,对面过了一会儿才发过来。[23333313:宫野小姐已经在任务中不幸身亡了。]琴酒愣住了。“怎么了?”注意到他的异样,松田阵平也靠近,一眼看到了对面回复的消息。他沉默一下,有些不解:“一个普通成员能接触到什么危险的任务?”更何况,这可是拿捏宫野志保的底牌,组织肯定不会让她出意外的,除非是组织动的手。琴酒想了一会儿,又问:[g:什么时候死的?][23333313:就在宫野离开前没多久吧,宫野小姐死后没多久宫野就失踪了,我去查一下。]短短几句话,他们几乎瞬间明白了事情缘由。松田阵平轻哧一声:“果然,我说呢,雪莉呆在实验室里虽然没什么自由,但总比被人追杀要好得多,她又没什么必须叛逃的理由,原来是因为这样。”